【豪洛】退休

泪眼婆娑,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甜啊啊啊啊

x.w:

大量私设:

*加拿大私奔成功

*全员最大限度存活

*无妻无子



  猪油仔问过雷洛,洛哥,有没有想过退休以后怎么过啊?

  雷洛觉得很好笑,回他说,这么早就想退休啊?钱捞够啦?

  猪油仔说,也不是,不过洛哥你看,赚钱,谁不想有个金盆洗手的时候。钱这么多,怎么赚的完。不如买栋房子买辆车,左手一个老婆又靓又温柔,右手两个乖仔乖女,再养个猫猫狗狗,哇,快活似神仙。

  都没想到你想法这么踏实的。

  普通人喽。

 

  退休这个概念,雷洛不要说没想过,根本就是陌生的。退休,讲的是有钱又有闲。从前在下面混生活,干今天的活,赚明天的饭,停下来就没饭吃,实在想不出有钱的样子。现在爬上来,钱赚了,还是搏,天不亮就睁眼,舞厅都关了才能闭眼,别说偷得浮生半日闲,半小时都挤不出。

  他忙,伍世豪当然也要跟着忙。他们本来就是两个齿轮一条带子,一个带着一个转。香港这个轮盘虽然不大,但一刻都不停。正因为不停,所以上面才骨碌碌地出金蛋。特别忙的时候,一周都见不上一面。好不容易见一面,还是在酒席上,两个人都拿了礼物去捧场,来回走着说场面话。中场休息,上二楼洗手间,从脱裤子到完事不过十几分钟的事。酒席散了还要各回各家。雷洛坐伍世豪的车回家,索性装醉在伍世豪肩头上靠一会,大概是真的累,自己都没料想睡着了,到家才醒。伍世豪一直没出声,送雷洛到楼下,才说,洛哥,事情忙都要注意身体的,不要苦了自己,

  雷洛摆摆手。忙都不算苦了,就是——

  他身子前倾,在伍世豪耳边说,想你,很苦。

  伍世豪的表情,以及他大力抓住手杖,指节泛白的样子,让雷洛突然很希望自己的家不是在香港这个不夜之地,而是在什么荒郊野岭,没灯没电的地方。只不过此时此刻,雷洛家在的这条街是好路段,街灯大又亮,照的他们无所遁形。雷洛只好拍拍他的肩,手指沿着西装肩线抚平皱褶,多停一会,转身上楼。

 

  过两天,雷洛在警署开会,开到一半,猪油仔派小弟跑来说又有人要拍大片,不是别人,是花仔荣和城寨的新话事人。雷洛先在心里把这些人问候一轮,跟同僚说句不好意思,叫司机开车来。刚坐上车,猪油仔的小弟像接力棒又跑来一个,说那边已经不拍大片了,不知道怎么突然冲出第三波人,一打二,打得人跪地求饶,又给两边的人送了些“茶叶”,说活动筋骨的事情不要伤感情,现在都回家洗洗睡了,地上的血迹都擦得好干净。

  话没说完,车门被打开。伍世豪笑笑,好巧见洛哥,我蹭个车,洛哥没有要紧事吧?

  雷洛也笑。本来有的,现在都空出半天了。

  半天时间,他们去吃了新开的潮州菜馆,看了电影。看完电影,晚餐都没吃,就去了伍世豪家。伍世豪没有挑家具的耐性,买的都是成套的。只有主卧一张床,因为也有份睡,所以是雷洛敲的板,很大很软,床架结实,压上去没噪音。两个人习惯了快而急的那一套,真的有时间慢慢来,反而不习惯,于是亲着亲着节奏又快起来,动作也猛,但衣服还是脱了个干净,还算进步。

  这床还真是没噪音。

  折腾够了,躺在床上喘气。伍世豪去摸烟,点好了,吸一口,递给雷洛。雷洛接过来,用手指夹着,也吸一口。

  阿豪。

  嗯?

  之前,猪油仔问我有没有想过退休。

  你怎么说。

  没。你呢。

  退休,退休不是没钱拿?我喜欢钱的,赚不够的。

  钱,赚不够都有赚不动的时候。

  那就去英国佬特别喜欢的那个地方,叫什么,夏,夏

  夏威夷。

  对对。去那里,包一个酒店,看得见海那种。

  作什么。

  睡你啊洛哥。一天换一个房间,从一楼到六楼。反正退休没事做,慢慢来啰。

  这么凶啊?我怕我受不了啊。

  受不了也可以换你睡我的。

  雷洛笑得烟都拿不住,烟灰差点撒在床上。好好好,反正说来说去,就是有空了让你天天睡。

  洛哥不喜欢啊?

  倒也不是——

  接着就是大小威过来敲门,催命连环咚咚咚十几下,让豪哥去堂口,有事找啊。还是一刻都不得闲。两人都失笑,爬起来穿衣服。

 

  他们勤奋,黑白两道都越做越大,一年好胜一年。久了,就连雷洛都觉得猪油仔说的有七分道理。现在他们春风得意,但时代毕竟浪淘沙。雷洛承认自己贪心,不然也不会做了这么久,有钱当然好啦,不过人都是人,有些愿望很普通,真是和钱没关系的。有钱了,也不见早餐吃鲍鱼,还是咖啡菠萝油。

  忙里偷闲,伍世豪和他中秋吃月饼,跟他开玩笑。你说我们像不像牛郎织女啊,久久才得见一次。香港这么小的地方,弄得好似银河那样。

  雷洛索性也开玩笑回去,其实也不完全是玩笑,有一半真心。觉得辛苦啊?那不做了,走了,去夏威夷好不好。

  伍世豪把一个双黄莲蓉均均匀匀切一半。一人一半,圆圆的两个心对着,很好看。好啊,老样子,洛哥怎么说我怎么做。

  你说的哦。

  我说的。

 

  后来机票是真的买了。不是去夏威夷,是去加拿大。雷洛去伍世豪家,一干人在门外等他们谈妥。他们在里面吵,吵完了,雷洛一根手指点着伍世豪的脸,说,你今晚让我很生气。

  那你怎么还不被气走?走了走了。我都说了,一路顺风。

  互相看很久,一个盯着一个。雷洛在他旁边坐下,叹口气,好像很累,手搭在伍世豪膝盖上。伍世豪没躲。

  其实你演技都好差的。你知不知道你眼睛泪汪汪,要哭一样。

  相对无言。

  雷洛说,我知道你是真的要烂鬼亨特死。但是你信不信,人贱自有天收啊。做坏事做得多,现世报,死很惨的。

  天不收怎么办?

  雷洛望他,很认真,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,你信我,我说天会收,天一定收。

  他们坐着吸了一夜的烟,吸到天色蒙蒙亮。最后伍世豪哑着嗓子说,加拿大,是不是会下雪啊?我都没怎么见过雪的。阿平也是,看见雪,不知道会几开心。

  雷洛摩挲他膝头,心痛又欣慰,但最后还是笑。那带阿平去看啰。兄弟姐妹一起去。我陪你啊。

 

  廉政公署不是纸老虎,跳起来要咬人,能跑的都跑了,不能跑的也躲着。严正拿了证据报案,亨特被抓,去蹲监。本来只是几年的事,谁知道在牢里给人打死了,还不是别人,是他平时一起看赛马去鸡档的那几个英国同僚,狗咬狗。认识的香港人都说是现世报。伍世豪在报纸上看到了,拿去念给阿平听。阿平也说是现世报,是天意。伍世豪跟他说,这个天,带三点水的。

 

  以前忙惯了,到了加拿大,真是不习惯。也不是说没事做,一起过去的一群人,家长里短都有很多琐事。但雷洛以前管的是整个香港,总归总有三万警察,现在的事情比起来,都算不上什么费心劳力。大威、小威、哑七虽然不用到伍世豪操心,但是有阿平要照顾,阿花也都算是在他照管下,但就算是这样,一天都要有半天得闲。特别空的时候,起床感觉都没必要,裹着被子手脚交缠懒懒又过一天。伍世豪在家里头发不梳,乱糟糟毛蓬蓬,又有点卷毛的模样,弄得跛豪不像跛豪,阿豪不像阿豪。雷洛嘴上笑他,心里触动,索性把在天台看伍世豪打架的那段事情跟他说了,说没有这头卷毛,那天都不一定看见他。伍世豪听了大笑,之后不知道得出什么结论,只要和雷洛两个人在家就再没梳过头。

  其实连雷洛都没想过闲是这样的滋味,好像以前没能细细回味的日子都慢慢溜回来。连接吻,他们都开始懂得慢慢地接,像喝一杯好奶茶,以前只觉得烫,觉得浓,喝着爽,要一口喝到底,但渐渐尝到味,闻到香,茶冷下来之前,都有好长时间可以享受。

  从前半天时间都嫌奢侈,现在都能整天整天的做些无关紧要的事。潮州菜馆尽管没得吃,一天却可以看好几场电影。伍世豪没有英语底子,重要情节都靠雷洛在他耳边压着声音小声说,说了没几句,伍世豪就耐不住了。阿洛,我们回去吧。

  电影不好看啊?

  我忍不了啊。

  那就别忍啰。

  出电影院,开车回家,车快得警察都要追来。家门前也有灯,朦胧亮的那种。门没关前已经吻了好几下。不过这里不是不夜城,没人在看。

  冬天就看下雪,在壁炉前往窗子外看,一片一片落下来,白茫茫,是香港没有的奇景。电视里播香港的新闻,那边时间过得快,他们走了以后又是日新月异。伍世豪突然很有感触。其实呢,钱啊,排场啊,名气啊,就像下雪。

  雷洛以前没见过他触景生情,觉得很新奇,问他怎么说。

  你看,下的时候就漫天的下,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它。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,还不是要化。化了就回到天上。回去了,跟没来过一样的。扫地的都不多看两眼。

  他说的很认真,雷洛知道他是打心底这么想。

  那阿豪,你后不后悔收了那一千块跟我啊?

  伍世豪现在笑得都轻松很多,眉毛之间的皱纹就浅一点,嘴角的细纹就深一点。怎么会,那是我这么多年来干的第二好的买卖。

  那第一好的是?

  收了大灰熊三十块去拍大片。

  他们都笑了。就连大威、哑七,阿花几个在打麻将的知情人,也笑。笑声配麻将声,哗啦啦,再配雪景,刚刚好。

 

  再后来,发生两件意料之外的事。一件是阿平居然恢复得很不错,能走路了,只不过和他阿哥一样,长短腿。另一件更意外,是阿平居然和阿花看对眼,搞不清楚是以前在城寨两小无猜就有的苗头,还是之后照顾起居日久生情的起意。阿平跟伍世豪提了,伍世豪一挥手一转身说,嘿呀,不要问我,年轻人的事,有心管都没力管啊。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啦。

  不过还是两兄弟一起上天台喝酒,两个跛子搭着肩膀。自从来到加拿大,雷洛都没见他喝过这么多。伍世豪压低声音似的其实很大声,你啊,要对阿花好。

  阿平喝醉了更腼腆。知道了阿哥。

  雷洛和阿花跟在后面看。雷洛也不知怎么的,拿错剧本一样,跟阿花说,玫瑰,你要好好照顾阿平。说完了自己都觉得稀奇。阿花本来就很少说话,也没有应,只点头。雷洛熟悉她,看她的眼睛,像在笑,也就安心。

  本来伍世豪都算得上阿平、阿花的监护人。现在两个受监护的人互相监护去了,不用他管,只剩他自己吃自己,于是更加闲。除了三天一小聚,五天一大聚,雷洛居然都想不出其他消遣。加上加拿大空气虽然好,气温却不算好,暖气开得再高,伍世豪也要受罪,不能出门。雷洛索性看书之余就教伍世豪年念英文,闲着的手捂热了,轻手轻脚按摩对方变形的膝弯,伍世豪躺在沙发上,脚搭着雷洛大腿,比以前都威风。雷洛念一句他应一句,还算像模像样。

  阿豪,你记不记得以前我问你退休以后做什么,你说了什么啊?

  当然记得啊。Hawaii,every day sleep with you.

  雷洛用书打他。Goodmorning就学半天,乱七八糟的学得这么快。那去不去啊。

  还问啊?以前都问过。

  真愿意?

  I do 啊。

 

  本来是让猪油仔私下买的机票,也不是去很久,没打算和其他人说。谁知猪油仔自作主张通风报信,结果要走那天还是一堆人来送。折腾好久总算上飞机。飞了十几分钟,雷洛的头就往伍世豪那边倒,闭目养神。伍世豪也借力靠过去,靠好了,舒舒服服,之后都有好几个钟头要飞。

  怎么,这次洛哥不扮醉了?

  念这么久?不要小气啦,以前都不得已的。

  当然也没有真的夸张到包间酒店。大房间就有,一整面墙都是海景,楼下就有沙滩。他们也不是二三十岁的人,以前夸下的海口到现在都是搞搞停停,停停搞搞。雷洛点钞票的灵巧劲都拿来摸他,像不熟悉,摸得很仔细,但是又熟门熟路,从胸膛摸到腿上的伤,又收回来,摸脸,从歪掉的鼻梁摸到嘴唇。伍世豪也摸,腿到腰,腰到背,特别是那几个褪色的圆形伤痕,手指摸不够,用嘴唇去摸。一边摸一边告诉自己,不赶时间,不赶时间,没人来催。

  真的不赶时间。

  中场休息去吃海鲜,晒太阳,去买礼物。这边暖和些,伍世豪的腿好很多,有机会就沿海边散散步。别人在沙滩走路,留两个印子。他留三个,也不见比别人走慢多少。雷洛在后面慢悠悠地跟。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好好走路的人追着一个跛子,很好玩。

  晚上关上门还是做那些做不腻的事。现在他们抽烟都有限量,犯烟瘾的时候就去对方嘴上尝烟味,一举两得。雷洛喜欢在亲昵的间隙用手去拨伍世豪的头发,觉得一缕缕塌下来惹人爱。拨完了,发现伍世豪正定定看自己,眼神赤裸裸,无遮无拦,目光很热,也很软。他眼睛睁得圆,单单映着雷洛一个影子。一瞬间,雷洛觉得,自己在这双眼里,可能真的值五亿,没找补。而且这五亿,虽然花不掉,但银行冻不了,警察抄不走。

  他想到他们去加拿大的前夜互相质问的那些话,说对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,其实是废话。那时候他们心里清楚,在香港,每一天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这双眼,看的是要提防的人。中意的人和物,眼里不能放,是放在个心里。

  现在从眼到心都只得一个,感觉都不差。就算不习惯,都可以一点点学。

  看够了,伍世豪埋头到他肩上,隔着衬衫亲他肩膀,一面亲,一面说,明天做什么,吃海鲜看海都腻了,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赛马……

  还看赛马?看人骑马就这么有趣啊,看了十几年来的。

  不看人骑马,那看什么?

  雷洛起身跨到他腿上,笑出两排牙。看我骑你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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